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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九渡冲战斗和棠市战斗的胜利

一九三三年四月中旬开始,进攻湘赣苏区的国民党军改取固守据点,步步蚕食,稳扎稳打的政策。其目的在巩固现有阵地,然后寻机发动进攻。

面对新的情况,中共湘赣省委和湘赣军区决定,发动地方武装和广大群众,开展游击活动,袭扰疲惫敌人,对深入莲花的国民党军第六十三师实行严密的坚壁清野,加紧围困,迫其调动,以利主力红军在运动中予以歼灭。据此,以吉安、永新独立团编成的警卫师对付宁冈的第十五师;以分宜、新峡独立团(营)编成的独立第二师牵制北线敌人;以萍乡、莲花、攸县各独立团编成的独立第三师,在莲花地区积极活动,袭扰和围困第六十三师;以独立第一师深入永兴、安仁和资兴地域游击,吸引入赣湘敌;红八军和独立第十二师以及茶陵独立团在红八军首长统一指挥下,集中行动于莲花地区,寻机在运动中歼敌。

第六十三师在苏区军民围困下,交通断绝,物资供应日益困难,五月一日,被迫派出四个营又一骑兵连,强行通过苏区,前往茶陵接运物资。红八军首长得知这个情况后,决定乘该敌返回时在九渡冲地区实行突袭。

九渡冲,又名九路冲,两边山岭重叠,一条大路从山谷间穿过,是侧击敌人比较理想的地方。红八军首长命令茶陵独立团进到茶陵和莲花交界的雷打石、界化陇地区,监视敌人,并派人到茶陵城侦察敌军的动静。五日,敌人开始返回高陇地区。红八军即由莲花的尧坊、神泉进到田南、棠市和茶陵县的墨庄地区,隐蔽集结,准备战斗。六日下午五时,敌人押运大批辎重成一路纵队进到界化陇九渡冲地区,并沿大道向莲花方向前进。监视敌人的茶陵独立团首先与敌打响,依托背屋后背和帐顶山一线高地,阻击敌人。敌人凭借兵力和武器的优势,以两个营的兵力进攻茶陵独立团。独立团英勇战斗,坚守阵地,牵制了部分敌人。另一部分敌人进到花竹、木鱼坳一带。红八军由墨庄、棠市分两路赶来,第二十二师在花竹附近展开,向新泥岭、背屋后背和帐顶山攻击前进,第二十三师和第二十四师在大打冲展开,向木鱼坳攻击前进。

这时,敌人先头两个营已占领了新泥岭、背屋后背、木鱼坳等高地,并正在围攻坚守帐顶山上的茶陵独立团,掩护部队和物资通过九渡冲峡谷。红八军进攻部队利用茶陵独立团吸引住敌人兵力和火力的有利形势,迅速地攻占了新泥岭到木鱼坳高地,将敌压到九渡冲和界化陇之间的谷底。接着,红军居高临下,全力猛扑下去,打到黄昏,将敌人的掩护部队两个营完全消灭,缴获了全部辎重。

在红军攻歼敌翼侧掩护部队时,敌后卫两个营沿谷底大道向北急进,抢占了官城堂、楼梯湾和白路岭一线高地,等待增援。

红军将敌掩护部队的两个营歼灭后,以少部兵力控制界化陇北侧和盆形里一带高地监视敌人,主力转移到界化陇、段家坊和楼下屋一带。当时,红八军及各师领导对第二天是否继续打下去有不同意见。第二十二师政治委员王震认为,我军有取得胜利的充分条件,因此坚决主张继续打。红八军首长最后同意了这个意见,即乘夜调整部署:第二十二师由盆形里地区向楼梯湾进攻,独立第十二师和第二十四师一部由界化陇向官城堂敌人进攻,第二十四师主力由背屋后背经梦中岭和铜鼓坪向灵龟仙敌人侧背攻击,第二十三师为军预备队。七日晨六时十分,红军开始进攻,冒着敌人猛烈的火力,利用丛林很快地接近了敌前沿。敌人见红军来势迅猛,十分恐慌,大量投掷手榴弹。红八军第二十二师以勇猛和神速的动作,乘手榴弹爆炸烟雾弥漫,首先突入敌人阵地。接着,独立第十二师也打了上去。楼梯湾、官城堂守敌在红军猛攻下大部被歼,一部向白路岭逃跑。这时,第六十三师师长陈光中集中第一八七旅和第一八九旅各一部共两个多团,从莲花来援,第一八七旅已进到白路岭、灵龟仙、王坳和灯盏形一带,第一八九旅进到桐木坳和马墩地区。红八军首长认为敌援兵刚到,尚未全部展开,遂命令第二十二师紧跟溃退之敌向白路岭、王坳方向攻击前进。同时用预备队第二十三师在第二十二师右翼投入战斗,向王坳攻击。第一八七旅在白路岭、王坳和灵龟仙拼命抵抗,妄图阻止红军。在红军正面进攻部队和迂回到大叶石高地的第二十四师前后夹击之下,终于抵挡不住。与此同时,第一八九旅的反扑也被红军击退。敌人全线溃退。红军全面转入追击,将敌第一八七旅大部消灭于锁子冲深沟里,残敌狼狈逃回莲花。

红八军在六、七日两天战斗中,毙伤敌副旅长钟钟山以下五百余人,俘敌千余,缴获步枪近千支、重机枪二十五挺和大批辎重。这是红八军成立以来取得的一次重大胜利。五月十日,中革军委致电红八军全体指战员和湘赣苏区工农群众,嘉奖九渡冲大捷。电文说:“捷报传来,欣悉。在共产党进攻路线的领导下,击溃白军六十三师,俘获过千,是湘赣省的空前胜利,是在河西战线上严厉的打击了敌人的四次围剿,配合了中央红军的伟大胜利,特电贺勉。”

在敌人溃退的时候,第六十三师师长陈光中带着几十个残兵路经莲花县的浯塘,群众和地方武装高喊“活捉陈光中,并开枪射击,陈光中险些被群众俘获。陈光中逃回莲花城后,恼羞成怒,于五月八日拂晓,派出一个营和莲花县的地主武装保安团第四中队包围悟塘,进行大屠杀。敌人见人就杀,每杀一个人,割掉一只耳朵,拿到陈光中那里去领赏。从早上一直杀到中午,来不及躲避的一百零八名革命群众被残害。农民刘清华的媳妇正怀孕也被杀死了。小女孩彭允仔头上被砍了一刀。保安团第四中队队长地主恶霸刘国安,把捉住的三个青壮年赤卫队员,绑在他父亲坟上,枪杀祭祖。敌人还在浯塘到处放火,将全村财物抢掠一空。敌人的残暴行径激起了苏区人民的无比仇恨。浯塘惨案发生不久,全村就有二百余名青壮年参加了红军。

第六十三师在九渡冲失败后,处境更加困难。湖南国民党军为解决第六十三师夏衣、弹药和其他物资的供应问题,于五月二十八日又组织了一支庞大的运输部队,欲强行通过茶(陵)莲(花)苏区。这支运输队以第十五师的四十三旅为前卫,第六十三师补充营为本队,第十九师的五十五旅为后卫,押解数百民夫,挑着物资,由茶陵前往莲花。当天晚上进到高陇,二十九日继续前进。由高陇到莲花有两条路,经九渡冲的道路要通过十多里长的狭谷,不便搜索和展开,第六十二师的部队又在这里遭到红军伏击,而经彭家祠、棠市到莲花路程虽远,但地形比较开阔,便于大部队运动和展开。敌人侦知红八军于九渡冲战斗后己转移到永新,因此决定走这条路。

得知敌人的行动计划后,红八军首长当即部署兵力,准备伏击。参战的有红八军三个师、独立第十二师和茶陵独立团。五月二十九日,红八军和独立第十二师在敌人从高陇出发的同时,从永新的水口出动,向棠市方向急进,准备宽正面的从南向北截击敌人的行军纵队,消灭敌前卫部队,夺取物资。下午二时许,红军分两路翻过梅花山,第二十二师和独立第十二师进到长牛岭和刘庄地区,第二十三师和第二十四师进到棠市东山后面。茶陵独立团在墨庄、三斗星一带监视敌人。预期先把敌人的队形打乱,然后趁混乱之际各个予以歼灭。在红军主力进到长牛岭、刘庄和棠市东山时,第四十三旅大部已过湖边村,红军第二十三师和第二十四师遂以多路队形向该敌发起攻击。第四十二旅主力怕遭到歼灭,撇下后面部队向莲花方向逃去。第六十三师补充营听见打响,即强迫民夫挑子向塘下集中。后卫第五十五旅一部抢占大坳上,主力抢占三斗星。第四十三旅后尾部队,在红军第二十三师和第二十四师的突然打击下顿形混乱,纷纷向陇大冲方向溃退。这时,红军第二十二师一部在进攻三斗星时遭到敌人的激烈抵抗,独立第十二师及时增援上来,并在茶陵独立团配合下攻占了三斗星,敌后卫第五十五旅的大部向彭家祠方向退走。与此同时,红军第二十二师主力经过连续猛烈攻击,击溃为掩护辎重而在大坳上拼命抵抗的敌人,夺取了大坳上阵地,敌抛弃全部辎重,向船形里、黑牛坳溃退。红八军第二十二师、第二十三师和第二十四师在击破当面敌军抵抗后,向西猛追溃退之敌。这时,在莲花以南活动的红军第二十四师第七十团的两个连自动赶来参战,在斑竹坳一线展开,堵住了敌人的退路。在红军猛烈追击、分割包围和猛打猛冲之下,到下午六时,黑牛坳、船形里和陇大冲地域的敌人全部被红军消灭。

这次战斗,红军俘敌团长以下千余人,缴步枪五百余支,重机枪四挺,电台一部,军衣两万余套,胶鞋万余双和其他大批军用物资。六月二日,朱德、周恩来致电肖克、蔡会文,嘉勉棠市大捷,电文说:“你们在积极进攻路线下,以百战百胜的英勇,连续消灭敌人,活捉敌团长来纪念五.卅,这表现了你们的英勇与光荣、......方面军全体战士对于你们的胜利,表示热烈的庆祝。方面军要与你们共同努力,全部打碎敌人大举进攻,好迅速实现江西首先胜利。特电贺勉。”

九渡冲战斗和棠市战斗,是红八军成立以后取得的两次重大胜利的战斗,它有力地打击了敌人,鼓舞了湘赣苏区军民的斗志,同时也使红八军得到了补充,武器装备得到改善。这两次歼灭战,给湘赣苏区的斗争造成了更有利的形势。